春江水暖鸭先知。可我要说,北方春色阳台晓。
我现在居住的楼房已有十五个年头,同期居住的人们大都迁住了新居,而我依旧眷恋着,因为它有一个硕大的朝阳的阳台,封闭式的,足足有十平见方,在现代的家居楼房布局中早已相形见绌了。
当年冬季初居楼房,除了在阳台两端安放一组孪生木制立柜外,也没有什么其它东西可以放置,小家小业的,米面油现吃现买,免得糟蹋。面对如此空荡的空间,爱人便把室内的花盆几乎转移到此处。起初,我担心这些花草难以抵挡寒冬的侵袭,可时令到了三九严寒时节,不仅花草依旧繁茂,而且无意中丢落在花盆内的菜子、果子、豆子竟然生根长叶,护着花根,点缀着花丛,煞是美景中的美景,我不忍心消灭它们,自生自灭吧,“化作春泥更护花”。自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关注。
在第二年春节前后的一天午间,我突然发现这些夹杂在花草中的另类竟然喧宾夺主,长的郁郁葱葱,绽放着各样的花色,占据了花盆很大空间,几乎要把花草挤出。生气、惊奇之下,我欣喜地看到宛如苞米粒大小的番茄,还有细长的辣椒、黄瓜怓、瘪瘪的豆荚等,我不知道它们是怎样授粉的,真乃无心插柳。触景生情,顿生怜香惜玉之心,我像一名地道的农户,向伺候婴儿一样,找来些架条和细绳小心翼翼将这些“野生”蔬果、植物秧子搭架起来,自私认为必将有收获。以后,我每日都要光临阳台,情移“作品”,给其浇水、剪枝、打叉,小心呵护,却忽视了花儿们的存在。每每花香飘进室内,我都认为是“作品”的芳香。的确,正月十五早上,青番茄已长如鱼丸大小,一荰荰的;黄瓜约五六公分长,身上长有嫩嫩的绿毛刺,附着晶莹的水珠,头戴发蔫了的黄花;辣椒可以食用了。我尖叫着爱人前来分享。
爱人见之,喜上眉梢,欲摘黄瓜食之。她在被我劝阻后,故意板脸道说:“好端端的花儿,硬被你这些宠儿在新年里夺了头彩,你是多情种啊”。这时,我才阅读起险些被我遗弃了的爱人钟爱的各色花草。还不错,在和煦的冬阳照射下,花草还算健壮,与我的“作品”相互依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二者兼顾,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爱人也美滋滋的,说这些蔬果之所以长的好,源于室内“大棚效应”。有客人来,我便疯疯癫癫领着参观我的“蔬果园”,自诩喋喋。在客人的诱发下,我给“作品”逐一拍照,“全家福”自然少不了,输入电脑,时不时地欣赏、陶醉、炫耀。快出正月,长了近大半尺的黄瓜和红彤彤的番茄自然成了全家人的牙祭,但大都是孩子的美食;辣椒则炒着吃,远比从超市里买来的蔬果鲜嫩的很。那节点,楼外依旧寒冷。
可好景不长,虽我精心呵护,这些秧苗渐渐蔫了,有的慢慢逝去。我不晓得个因,但直觉告诉我,也许,窗外渗进春分时节的阳光过于强烈,扼杀了我的“作品”。但各色的花儿竟相争艳,粉墨登场,我又一喜,也惆怅多日。但值得大大欣慰的是,我家阳台的春色足足比自然界的春天早到了一个多月,也深深领悟了“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真谛。
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间,我有意识地人为的故伎重演,除了在花盆内埋下日常蔬果的种子外,还在废旧的纸盒箱、保温箱内装上土,扩大种植面积和品种,精心耕耘。收获是自然的,其乐融融。有时在冬天里,我像个淘气的孩子似的,把诸如带根的白菜心、芹菜心、生菜心、大葱等,还有那带芽的萝卜头、生芽的土豆等有条不紊地埋入土中,定期浇水、松土。仅仅半个月后,翻卷的白菜花、萝卜花煞是好看,交织着青绿的花枝和娇艳欲滴的各色花儿,真是春色满“园”, 香溢满楼。那些稍长成熟了的蔬菜也成了餐桌上美味的佳肴。你说我得瑟不?!
满园春色关不住,蔬果花香飘满楼。
我爱恋我的家人,更爱恋那阳台春色,因那里有早到的春天,一年的希冀,梦启的港湾。
但愿阳台春色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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