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干在沂蒙地区曾一度被誉为“救命粮”,原因有二:一是地瓜干产量高,质虽差,却有道是“饥不择食”;二是当时政策是鲜地瓜折粮“五折一”,实际3斤可晒成1斤地瓜干,社员有赚头。因而那时种地瓜较多。地瓜也不失为是一道风景,你若走进山村,可大饱眼福。
夜景迷人——皓月高悬,繁星闪烁,村野不眠。一簇簇、一片片的人群,伴着“搓板”搓片和孩童们的嬉闹声,构成了一幅立体有声的图画,这是切地瓜干的一幕。成堆成拉的地瓜已刨了出来,只能留少量下窖和煮着吃,大量的必须切晒成干,便于存放。男人们白天刨、运劳累,需早休歇,把切、晒活留给了妇女,而她们只有晚上才腾出空,还要借月亮省点灯,有时干到与月亮同时“收工”。没月亮的晚上,则灯火点点——家户自点各式油灯,似萤火虫飞舞。不长时间孩童们即回家睡觉了,只剩下“嚓嚓”的切片声音和偶尔地几句说话声了。在远离村庄的山坡上,也有此景,那是没劳力运输的户,就地切晒,显得孤零凄凉。
似雪非雪——阳光照射,雪白成片,薯香飘溢。已空闲的地瓜地里,聚成堆的地瓜秧上,块块裸露的“卧牛石”上,梯田地堰的顶层和石缝里,以及村旁的石堆或空场上,都摆满了无规则、不成行、却似花形和图案的地瓜干,经风吹日晒,水分被蒸发,渐渐地由浅红色变成了粉白色,一股特殊的生薯香味扑鼻而来。此时远眺,白白地块连块、片连片,几近琼银世界,北国风光,收起来可堆成山,人们的愿望也就是多多益善。这情景,尚需逢时运,如突遇下雨,就像争夺“活命”似地抢收,如连日不晴天,未抢回者腐烂得拾不起来,抢回的也成了“黑花脸”,喂猪也不吃。
发明创造——碾轧磨推,水泡浸淘,品种多样。主妇们在这饭食变革、且原料单一的状况面前,不甘示弱,经多方试验、交流、学习,终于摸索出许多经验,制作出多样品种:如叫做“鬼饽饽”的黑窝窝头,足有一揸长的素馅大包子,掺和上少许豆糁或黏米面的黑团子,用小麦面或玉米面当外衣的卷子,还有最普通的加菜做的“咸糊涂”、黑饼子等等,都是地瓜干做成的,黑得甚为透彻,味道难免留有薯味。要说最成功也最重要的还是色泽甚白,薯味极微,在鏊子上滚出的薄而酥的煎饼了。据说必须先将地瓜干剁碎浸泡多时,再淘出磨成糊状做成的,其色、味与粮食煎饼不差上下,得到人们一致的称赞,成为那些年代的主食。这是饭食方面的风景,让你看到好奇,必欲品尝而后快。如今在城里卖价比白面做的高许多。(山东临沂 宋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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