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大妮儿刚上小学时,家里有个买的旧品收音机,外表残破很难看,忽然一天,上面蒙上了个线网网,一下子变得好看了。一问才知道是大妮儿向她妈妈要了只破手套拆成线、借同学的钩针钩成的,同时她还给两个小妹妹每人钩了个小钱包,里面都装上了几分钱,打发的她俩笑嘻嘻的,这便是大妮儿学编织的开始。应她的要求,我给她弄了几根废车辐条做成织针和钩针,她把家里的破手套、袜子和破毛衣等拆成线,织成了蒙茶壶的网网、枕头花边、小袜子,甚至小坎肩等,生活中添了些风景和情趣,大妮儿也来了织毛活的瘾头。
那时家境拮据,只能弄点低价“混纺”毛线,她用来打扮了她姊妹仨,那小毛衣既合身又有花饰,她们都故意不穿外衣,以显示毛衣的美丽。
后来孩子都渐渐长大,我也上了年纪,大妮儿便随年龄常给我织各色各式的毛衣,我只知“纯毛”的柔软,粗线的厚实暖和,却不知毛衣也有些讲究。一次去朋友家,女主人拉起我的枣红色毛衣问:“这毛衣是谁给织的?这花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真好。”一次在医院里,几个护士围着我边看边赞美我穿的那件天蓝色毛衣。难怪很多人都说我穿的毛衣织的好,原来都很赶时髦啊。
这年秋天,孩子们给我过生日,三代满堂,围向圆桌,大家都习惯地脱了外衣,啊,俨然是一个五彩缤纷的大花环,那红、绿、黄、蓝、紫各种颜色,最时兴的“手拉手”、“扭麻花”、“元宝扣”,以及“美国大平针”、法国什么花,还有“鸡心领”、“斜开襟”和高、矮领等各花饰样式的毛衣争奇斗艳,让人未酒先醉。谁都知道,这全都出自大妮儿一人之手。她凭着爱好,从书本上钻,去商店看,与伙伴探讨,看了人家穿的也学。你看她,闲时手不离毛活,不论在看电视或和人说话,也不停的织着,根本不用眼看,决不会出错。那时,她把我们全家老小的毛活全包下来了,连同亲戚朋友在内,她到底是给织了几十件还是几百件,谁也统计不清,而且不管是织什么,是大是小,她都不嫌烦地“有求必应”,还能按时交“货”。她不停地拨针绕线,给我们的是贴心的温暖和俏丽的春天,我们一直都永记不忘。
现在条件变化了,我们都不用大妮儿给织毛衣了,可她还是选时机,想点子,给我们来个“锦上添花”。特别是她有了个可爱的小孙女以后,从怀抱的婴孩时候,她就用美丽花哨的小件毛活来打扮她,直到如今上了小学,小孙女身上穿的还多是她这个当奶奶的给她用高级毛线织的别致、美观,穿上像个小洋人似地小衣裳呢! (山东临沂 宋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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