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是老李家的独苗苗,栓子他爹十年前赶集的时候出了车祸,那时栓子才八岁,是栓子他娘一手把栓子拉扯大的。栓子他娘原本身体就不好,栓子他爹死后,里里外外都得靠她一人撑着,个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栓子从小淘得很,因为是老李家的单传,所以惯的没个样子,村子里偷鸡摸狗的事那个都跟他沾上边,气的栓子他娘背地里偷偷哭了不知多少回。
栓子十八岁那年,喜欢上邻村的一个姑娘,非要和姑娘处对象,姑娘不愿意,他就死气摆列的缠著她,吓得姑娘跑到南方打工去了。姑娘家的人想姑娘的时候就会来栓子家里闹一通、骂一通,整得栓子他娘每天出门干活时都得低着头,见人也不敢答话。
栓子她娘对栓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栓子就是听不进去,长此以往,栓子他娘也气病倒了。栓子回到家吃不上现成饭了,就气呼呼的朝他娘发脾气。
按理说,栓子的娘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岁,可是天天让栓子气的人也显得仓老多了,看着像六十岁的人。如今她病倒在床上,还听见栓子大呼小叫的,一口气没上来,就气死了。
村子里的好心人帮助把栓子的娘埋了,坟和栓子他爹的坟挨在一起。
栓子成孤儿了,一天夜晚,在外面游荡一天的栓子莫名其妙的发烧了,当他回到家中,看见空空的房间,看见冰冷的灶台,身体一阵发寒,心里一阵发冷,孤单、寂寞、饥饿、悲伤一起涌上心来。他突然推开房门,发疯似得跑了出去。他一直跑呀跑呀,跑到了父母的坟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痛哭流涕的说:爹呀、娘呀,我错了,我改,你们回来吧。栓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夜幕里回响着,可是已经没有人搭话了。
那时多好呀,最起码有娘疼着,回家有热乎饭吃着。可是晚了,栓子明白的太晚了,子欲孝而亲不待了。作者:河南省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陈丹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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