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今年的第一场雪犹如仙女下凡一般齐刷刷地惠顾小城，来的并不温柔，转眼间，整个小城笼罩在一派白雪皑皑之中。
以雪为令。交警大队领导立即启动雨雪等恶劣天气情况下交通管理紧急预案。十几分钟后，全体民警迅速到达了指定的区域位置，疏导来往的车辆。宣传民警驾驶着宣传车，带上宣传资料，在大多数居民仍在酣睡中，通过“小喇叭”向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传送着雪天注意交通安全小常识温馨的提示，并向他们发放冬季交通安全宣传单。
在早上学生上学、职工上班的高峰期，执勤民警虽忍饥挨冻，但人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仍顶风冒雪忙碌地穿梭在“责任田”里，生怕发生意外交通事故。
早过了上学、上班的高峰期，天色依然灰蒙蒙，天空的雪不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大团的雪花肆意地落在街道上，车辆、行人行进在白雪铺满的街道上，脚底下、车轮下不时地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疾驶在雪中忘记带雨伞的人们不时地扑打着落在身上、脸上、脑袋上的雪花，嘴中诅咒着这鬼天气。
虽是第一场雪，雪中的看点自然少了许多，没有银装素裹的佳作，但，美景总不缺乏。瞧，雪花飘落在来往的车辆上，车棚上的积雪厚达四五公分，风档玻璃上的雨刷器不停地呼来呼去，车辆载着雪花跑，雪花追着车辆飘落，车屁股后面排气管喷吐着陨落的雪花，一辆接一辆，银龙般地前行，这不失为雪花中的极品，点缀着充满无限生机和活力的小镇。置身在这天地、雪、车、人交织的美景中，交警的安全弦绷得紧紧的，守卫着这美景，唯恐出现败笔之作。
上午九时半，后勤人员给雪中执勤个交警送来了早餐，很简单，每人一瓶矿泉水、两根火腿肠、一袋面包。就这样，他们沐浴着风雪，狼吞虎咽地填填了肚子，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警惕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耳畔总是回响领导一会紧跟一会的督导检查的安全话语……
十时许，天空降雪的速度有增无减。在宣传车温馨的提示中，明收到大队长打来的电话，说是一位骑自行车的女人被一辆轿车撞倒，伤势不轻，此人是地区政协委员，县里领导高度重视，要求明马上到医院拍摄有关各方领导前去看望和抢救的画面。肯定是英子，她是全县唯一的女地级政协委员，她咋这么不小心呢。不容明多想，他火速赶到市医院，在医院一楼外科门诊的走廊里，早已会聚了许多人，明边拍照边打听到了英子的病房。病房内人满为患，医务人员正在紧张地为平躺在病床上的英子进行手术前的处置工作。她正在输液输血。
英子的整个面部已被厚厚的纱布缠绕着，双手有许多道擦痕，右下腿处血迹斑斑，医生正在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她破烂的裤腿，小腿部分肿的很，有几处骨肉分离，红黑相间，目不忍睹。经医生简单处置后，她被推进了CT室。明无法和她说话。
就在英子被推进CT室的时候，大队领导和事故处理的民警冒雪赶到了医院。当大队领导向在医院看望英子的县领导简要汇报案情的时候，明随事故处理民警急速赶赴事故现场补拍雪中肇事场面的镜头，以确保整个“事件”梗概的完整性。当肇事者被事故处理民警带回大队讯问后，明乘车返回了医院，准备录制市领导在英子手术后慰问的场景。
明到了医院后，从CT室的医生那里得知：英子的脑外颅骨轻微骨折伴随中度脑震荡，右小腿多处粉碎性骨折，已开始实施手术。在四楼手术室的走道上，明碰见了英子的不少亲属和好几位前来探望她的县领导。明默默地坐在走道上的等候区，心情沉重起来，她一向是十分谨慎的人，怎么这会这么不小心，但愿这起事故不会给她未来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幸福。明的思绪开始活动起来。
几年前，因工作关系，明与她相识了，她是单位的一名主管，体貌出众，但不轻浮，工作严谨，令人钦佩，在稀稀拉拉的一年配合工作中，他们处得象亲姐弟，但没有丝毫的出格行为。在分别后的时间里，彼此虽沟通少，但见面时，她总是喜欢称呼明为“明弟”，明也亲切地叫她“英姐”，甚至明自私地想，如果她能成为他终身的姐姐，对于明远在这里无任何亲人来说也是一种欣慰。有一年冬季的一天，她“冒昧”地约见明，明受宠若惊地赴约。当她向明讲述她的夫君多次背叛她而能得到她的原谅时，明对她的忠贞油然而生。多么善良的女人。不久，她患了几种不常见的疾病，却受到夫君的冷落，她感到对自己有些不公平，几经思考后，才大胆约见明倾诉内心的苦水。当时，明对她说，如果她真把明当作自己的弟弟看，他会尽力帮助她走出阴影，快活地工作和生活。她答应了，以至在随后的相处中，她对明无话不说，明也以诚相待。当他的夫君知道他们相处很融洽后，处处为难她，还和明发生了正面冲突，这些让她非常气愤。为了不充当他们之间的“灯泡”，明向她郑重地选择了“退出”，她在多次“规劝”明无效的情况下，毅然说明不够男人，没有男人的责任感，吼着对明说“你现在可以解放了！”。之后的一年里，他们没了来往，明也自责不起来自己，在这种充满世俗的天地间想保持婚外男女之间纯洁的友情是何等的难啊。今天的事故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生死离别。
窗外的雪花仍在不紧不慢地飞舞着，明的思绪飞到了手术室内，企盼手术成功。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明的思绪仍在驰骋……
直到下午一时许，她才被推出手术室，身上覆盖着薄被，脑袋上紧绷着纱布，眼睛微睁，脸色比较纯正，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许多。一位医生如负释重地对在外等候的人们说：“手术很成功，伤者需进病房观察住院治疗。”
在病房里，明完成了各位领导探视她的所有镜头，又特意给她拍了几个特写镜头。不管她是否愿意。但她肯定看到了明。在那种场合下，明又能亲口对她说点什么呢，要是那样，除了引起她家人的误会外，也许还会加重她的思想负担。明选择了沉默。
就在明准备离开病房返回的时候，他发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身上血液的流速开始加快，也许一切的“误解”和“恩怨”能在此刻间烟消云散。但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必须走，在合适的时候再来看她。他冲她嫣然一笑，提上摄像机头不回地离开了病房。他的泪水涌了出来……
外面的雪花依然飘飘，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但清洁工们早已迎雪开战。
今年头一场雪真涩！李 宝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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