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戒酒,对我来说,既违心,又犯难。
人若染上一种嗜好,一旦成瘾,若要戒掉,很不容易。饮酒如吸烟,明知过量痛饮有危害,也曾多次发誓、赌咒“一定”要戒掉,但结果是戒了又饮,饮了又戒,反复遭罪,终了,还是经不起酒香的诱惑,未能彻底戒掉。
酒文化在我国源远流长。翻开史册看,历朝历代,酒文化一直延续、盛行。饮酒范围之广,什么红白喜事、朋友相聚、佳节喜庆之类,都要藉酒助兴;或遇什么不顺心事,也借酒独饮发泄、浇愁、解闷等。远时像西魏、北周之前且不谈,仅说隋唐,殷纣王荒淫取乐,就设有酒池;唐代朝野皆盛饮,且以文人为例,诗圣李白就是出名的“酒篓子”。他有酒就有诗,借酒为题的篇章也不少,在《月下独酌》一诗中写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将进酒》里,则写的更豪放:“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诗人王维:“置酒长安道,同心与我违……” (<<送綦毋潜落第还乡>>)、“下马饮君酒……白云无尽时。”(《送别》)在京郊道亭摆酒为友人饯行,写景情之中,有感慨,又勉励,读后使人精神振奋。还有孟浩然的诗句:“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秋登兰山寄张五》)是约朋友到重阳节,载酒同来登高,以渲染节日气氛等等。由此看来,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延续千载不衰。所以,今人饮酒,那个“疯劲”,就更不用说了,包括自己在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举“酒”旗,弘扬、继承酒文化,“赞助”酒商,吾也“当仁”不让。从自个的酒龄看,或饮多,或饮少,持续了大半辈子,可算得上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瘾君子”了。
谈及我的酒龄,惭愧地说,与“老酒仙”们相比,并不算太长,从在军营饮第一口红酒计起,屈指,仅有短短的五十余载吧!饮过各类酒的牌子,已无法记清了,好的赖的都穿肠而过过。但有一点可以骄傲地说,国内的“四大名酒”,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些酒不好买到的情况下,吾自掏腰包,都有幸地一一品尝了。就在时下,家里还放着当今产的“四大名酒”,不是舍不得喝,才“珍藏”着;而是怕再碰见“李鬼”,才无奈地把它胡乱的撂置着。正因此,才舍爱戒酒。原因有二:
一是酒价太“海”,买不起。吾属工薪阶层,靠退休金维持生计,哪敢再生奢望。像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吾所居的城市,一瓶茅台酒,售价顶多8元、10元,我在花不到月工资的八分之一,即可购瓶尝尝;如今,同是这种酒,一瓶所谓的真(纯)酒,竟卖到万元以上,吾那点退休金,就是三、四个月不吃不喝,也买不了一瓶。为过酒瘾,又不是“暴发户”,怎敢这么奢华地去挥霍呢?就是几百元一瓶的酒,想买,也需再三掂量的。现在光顾这些酒的,除过为办事送礼,普通老百姓哪喝得起?再嘴馋,也绝不会当这个“傻帽”的!
对名贵酒,“买者不饮,饮者不买。”因为酒是打通“关节”的金钥匙,当今,凡官场上办不了的事,只要“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再难再大的事,一交杯换盏,没有摆不平的。
“酒能成事,也能败事”。别看酒杯小,这多年来,跌倒在酒杯里的、淹死在酒杯里的官员,已早不是什么罕见的“新闻”了。正因酒的办事能量大,才促使价格节节飙升,势头凶猛。吾辈望价怯步,能不想到戒酒吗?
二是喝名酒,喝出假酒味,使吾辈胆战心惊。近三十多年来,饮“高档”名酒,曾喝出过“敌敌畏”的味道;“香料勾兑”的味道;也喝过说不上的怪味道。是否有像《红高粱》中演的制酒人把尿尿到酒锅里的现象,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怪味道已当酒喝进肚子里,就是品出了尿味又能咋样?除过骂一声“他娘的,”只有自认“倒霉”了。恕吾直言,现时诸多名酒有几瓶是真的。酒家只认钞票,谁还把饮酒人的健康放在心上。找店家讨说法,又有几人把账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喝过假酒,恐惧阴云难消除。于是,无可奈何,只得自觉约束自己,控制酒瘾。可是,对白酒要疏远、决裂,说句“拜拜”,是非常困难的。
戒酒要有承受力和坚毅力。这同戒烟一样,实施的过程,则是自己体罚自己、折磨自己的过程,感受同样是极端的“残酷”的。吾一生不吸烟,不讲究吃穿,不贪玩,只因在东北十多年间,冬日天寒地冻、时长,加之军营的单调生活,才养成了这点饮酒的爱好。或图个节日愉快,战友之间联联谊,以融洽关系。转业后,不适应新的环境,为解解一天的工作疲劳,提提精神,或驱驱心头的不愉快,而恋上了酒杯,渐渐地上了瘾。但是,即使这般狂饮,大半辈子仅烂醉过一次。为此,我能不骄傲自豪吗!若问秘诀,则是:量为八两,绝不饮半斤。
现在国人生活好了,吾常想,端只小酒杯,以证明这点。那料,暴涨的酒价、及劣质假酒,却将这个兴趣冲淡了。哪还敢“不怕死的”去冒这个险,实在没那个勇气再喝呀!有时酒瘾上来,宁可亏待自己,也不愿再碰白酒,顶多买瓶啤酒润润喉。味正了,一饮而尽;味不爽口,抿上一点,就扔了。仅花了几元、十几元,浪费了,不心疼。
吾戒酒,却不见得别人就不喝,酒市照旧繁荣。“酒好不怕巷子深”,而今也适得其反——遇到了麻烦。据央视报道,2012年中秋、国庆长假期间,贵州一家著名酒业销售形势不比往昔,库存已达两万吨。何原因造成的?未听明白。愚想,无非是背离经商之道所致吧!这怪谁呢?望酒家能扪心自问,不要再干自砸牌子的事了。否则,品尝自己酿造的“苦酒”味道,还在后头哩!
醉酒教训不深,开戒亦属正常。吾这只“笨老鼠”,因嘴馋,以前自愿地为狡黠的猫“贡献”的已不少了,当也上了不少了,但还是从中学不会“以牙还牙”。严管自己,把守不住,时常“决堤”。往后或许犯馋,或许碰上“货真价实”的酒,我这没出息的“老酒客”,还会再买再过瘾的,除非远离了这个混浊的世界……
到此打住颠三倒四的话题,戒酒泛起胸中五味沉杂,决心能否实现,但愿这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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