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坐落于朝阳乡的西北部,是个北方典型的山村,不足百户人家三百来口人。
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大都以种地为生。每年春秋时节,村民不约而同三三两两入山采集些山货出卖殷实生活,但也留点自用或当作礼品赠送亲朋好友,凸显山里人的热情、质朴和豪爽。但村民阿昌却另类。
阿昌也是金山村民,但他不是这里的土著居民。只不过在二十五年前,上小学四年级的他跟随父母举家从南部平原地带搬迁到这里定居。
他是家中的独苗儿,父母视他为掌上明珠,自幼娇惯,平日说一不二,父母稍慢待他,他就乌玛长枪,要是姐妹对他有不如意的地方,他对姐妹非打即骂,脾气臧得很。
先前,他无赖、地痞气十足,无论村上的小朋友还是学校里的同学都惧怕他三分,但大多同龄人不与之一般见识,视他为村上的瘟神,常常敬而远之,均怕落个欺负外来人的罪名。
可他却不以为然,自认为他是这里地地道道的主人,整日牛哄哄的,学习一塌糊涂,在学校里也没有哪个教师愿意教他,父母也拿他没办法,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有混到手就辍学在家。那年他才十六岁。
他不上学也罢,那就该在家好好帮助父母做些家务,打理农活。可他不学无术,整日游荡,谁家要是有个红白事,他不请自到,自然没有礼份,却喝得个烂醉,年纪轻轻的,常常让他的父母在村上抬不起头。父母批评他,最多也就能管上个两三天。惹事生非不说,有时还逞能打抱不平,常常让他的父母买单。
眼看阿昌到了娶媳妇的年龄,父母着急劲没得说,村上的男女老少都熟知他的秉性,有哪家好女愿意嫁给他这种人。好在他的父母能说会道,答应邻村的一位媒婆,以一栋新砖房、七垧地、两头更牛、外加八万元的许诺,终于在他二十三岁那年春天匆匆完婚。可他的父母 和尚未出嫁的妹妹只好吃住在两间破草房内,靠仅有的三垧地度日。
按理说,阿昌有了家,本该改正以前的诸多坏毛病,可他毫无珍惜之意,就在他的大女儿刚满月不久,媳妇阿珍被他一顿毒打差点没了气,娘家人在上门吵闹一通后,毅然决然把他的媳妇带回去,撇下嗷嗷待哺的女儿并提出离婚。后在其父母多次上亲亲家,不知给人家下跪多少遍,才挽回了这场岌岌可危的婚姻。
这以后,阿昌的确有些转变,春耕秋收时也不停地忙碌着,但好逸恶劳的恶习改观不多,常常在酒后对媳妇动手动脚,一度扬言要是媳妇再敢往娘家跑,他就要诛灭她九族。媳妇只好忍耐,不想给娘家添乱,待小儿子都六岁时,媳妇神经有些错乱,家里家外只顾干活,他要吃喝点什么,她也不敢怠慢,渐渐地适应了他的逆来顺受。
阿昌对孩子们的学习几乎不过问,好在孩子们寄宿学习,只是在周天休课和寒暑假才回到家里,可孩子们鉴于他的淫威,即使回到家里也是一两天的光景,其余时间常常和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在一起,视他为恶魔头。
转眼他三十八岁,看上去却像个五十岁的小老头,衣着不整,蓬头垢面,依然好吃好喝,媳妇也对他习以为常。
这一年夏季,山区雨水较多,很少见天晴的时候,这无疑给他创造了更多吃喝的机会。
一天早上,天空稀稀拉拉下起小雨,阿昌让媳妇给他整了几个下酒菜,八九点钟的时候,他独自喝了三两白酒和两瓶啤酒,就在他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村民二蛋到他家邀他和另外几个村民一块打扑克。
阿昌说他没有那心思,一会儿要出门办点事,并邀请二蛋坐下来再陪他喝点。二蛋和他脾气比较投入,彼此也没有太多的寒暄,就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起又喝了起来。他又喝了四两白酒、三瓶啤酒。十点许,二蛋嘴一抹说要打牌去,让人家久等不好。他也没有挽留。
二蛋刚走,他就踉踉跄跄走到院子里。媳妇问他干吗去,他说不用她管,他要找村民老王质问为什么多种他家三垄黄豆。媳妇见他酒气熏天的样子怕他惹出事来,就哆哆嗦嗦劝他哪天不喝酒再去不迟。他借助酒劲大骂媳妇反了,不听他老子了,进而捡起堆在院子里的一个空啤酒瓶,朝媳妇身上打去,媳妇躲闪不及,腰部重重挨了一下,吓得媳妇慌忙跑出家门找姐姐阿秀去了。
阿昌见媳妇跑远了,骂骂咧咧钻进院子里的仓房内,拿出一把三十五公分长的铁把斧头别在腰间,他要去老王头理论,为啥要多种他家的地。起初,他拿斧头是为自己壮胆,害怕老王头的哑巴儿子揍他。
由于天空依旧下着小雨,村路上没有什么往来的村民。十多分钟后,他就晃晃悠悠来到老王头家。
老王头家在村子的最西头,独门独院,院子很大,东头是三间新建不久的砖房,西头是两间草房,院子里停放一台农用四轮拖拉机和一辆八成新的长安牌白色面包车,其它地方不规则地堆放些杂物,显得有些凌乱。在距离主房南二十几米处,老王夫妇俩开垦出一大片园子,周围用破旧的木板杖围起来,主要是预防村民家的牲畜或家禽进来糟蹋庄稼。
老王头四十多岁时喜得贵子,不料却是个先天性哑巴,不过他没有怨天尤人,和老婆不舍不弃照顾哑巴儿子。哑巴儿子什么农活都会干,还会开车,当然,他只能在村上或田间地头开开车,公安交管部门是不会给他这样的残疾人核发驾照的。
老王头现年已七十多了,身体还硬朗。前不久,村上有个媒婆诡秘地对他说要给他哑巴儿子找个媳妇,乐得老王头两口子不知如何感谢媒婆才好。说是要真的能给他们的哑巴儿子娶上媳妇,他们一定要请全体村民喝喜酒,还要把媒婆当作佛爷天天供着。
这不,老王婆子一大早就冒着小雨下地查看豆苗去了,他也没有闲着,在院子里清除杂草,给庄稼喷洒农药,希望庄稼长的好,秋后卖个好价钱,多攒一些钱为将来娶儿媳妇备用。可老王头哪里知道,灾难正向他逼近。
阿昌见老王头家的院子没有上锁,推开院门径直进院,东找西找也没有见到老王头家的人影。口中不干不净道“他妈……的,这家人都死……死绝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老王头在园子里冲他喊道:
“谁呀,这下雨天,干啥呢?”
阿昌随声望去,抬头发现头戴草帽的老王头正站在南边的院子里冲他嚷嚷,于是,他没好气地回敬道:
“好……你老……不死的,让我……好找,原来你躲……躲在那里!”阿昌骂骂咧咧地向园子方向走出。
“你咋骂人呢?我躲什么躲!我在自家园子里干活,还犯法不成?你是不是成心找事!”
“老……不死的,X……X你妈的,待我……我到你跟前再……说!”那时,阿昌已到了园子门口。
“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忙得很,没时间搭理你!”此时,阿昌已经接近老王头了。
“你让我……我滚,这回我让你……你滚,老……东西,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多种我家三垄……黄豆?”阿昌站在老王头面前,一脸怒气,全身散发出刺鼻的酒味。
原来,阿昌是为那三垄黄豆地的事来的。老王头见阿昌气势汹汹的样子,缓和了先前的语气对他说:
“我说阿昌啊,你今天喝酒了,王叔一时半间也无法和你说清楚,你先回去吧,哪天咱们到村委会说去,我要是多占你家地了,你就拿去,好不好?”
阿昌不但没有听老王头的劝说,反而借酒指着老王头的鼻子,扯开嗓门骂道:
“你是谁……王叔,谁喊你……王叔,你妈……王八犊子,你不把地……地……还给我,我今天就……弄死你,你还……还是……不还……”。
七十多岁的老王头那挨过人这么当面骂他,简直让他有些受不了,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于是,他也火了起来,冲阿昌吼道:
“你小子欺人太甚,走,咱俩到村委会说理去,到底是谁占了谁的地,谁要是不去,才真他妈的王八犊子!”老王头头戴着草帽,边骂边向园子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想逃跑……没门……”。阿昌在叫喊的同时,取下别在腰间的斧头,举起朝老王头的头部砸去。由于园子里的地面因细雨显得有些湿滑,他举起斧头的时候身体有些趔趄,但老王头还是被击中了头部,当时仰面躺在园子里,草帽飞离其身体好几米远。
躺在地上的老王头双手抱着后脑勺,面部显得极度痛哭的样子,冲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阿昌破口大骂:
“你小子要杀人啊,X 你妈的,有种你把我砍死,算你小子有能耐……”。
此刻,处于极度气头上的阿昌,借助酒劲,完全丧失了正常人的理智,猛地骑到老王头的身上,抡起斧头照老王头的头颅就是一顿乱砍,将其砍得面目皆非,左嘴部和左耳部全部爆裂,牙齿几乎全部脱落,颈部敞开一个能放进成年人的一只拳头。老王头当即毙命。这时,天空的小雨仍然在细细下着,似乎在倾诉这场不该发生的人间悲剧。
阿昌的面部和上身前衣襟上溅满了老王头的血迹,他用血手抹一把带血带雨水的脸,傻傻地望着耷拉在地面上沾满鲜血的斧头,少许,他想站起来,但双腿却不听使唤。一阵夏风吹来,刺鼻的血腥味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也似乎驱走了他的酒劲。
当阿昌把尚未散去的愤怒的目光移至老王头尸体上时,他被躺在自己身下的老王头狰狞的面目吓得跃到地上,慌忙抓起带血的斧头连滚带爬出了园子。
他扶起园子的小门,踉踉跄跄地站立起来,双腿依旧在哆哆嗦嗦,老王家的人还没有来,四周也没有其他村民在走动。杀人了,他意识到必须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他强打起精神窜到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车前,准备驾车逃跑,但车门被锁着。
他想车钥匙不是被哑巴带走就是放在房内什么地方,趁无人发现之际,必须马上找到车钥匙。当他刚迈进主房时,蜷缩在灶坑边的一只不满两个月大的小狗冲他嗷嗷叫了起来,他害怕小狗的叫声惊来过路的人,他胆虚之至,抡起斧头照小狗的脑袋狠命砸去,可怜的小狗就此一命呜呼。接着,他就在房内各处乱翻一气,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车钥匙驾车逃窜。
十分钟后,他在没有找到钥匙的情况下,悄悄潜回家中。那时,他媳妇阿珍和他大姨子阿秀正在家中等他,主要是媳妇害怕他酒后惹出事来。当媳妇和大姨子看到他手提斧头满身是血回来后,刚要问他在外做了啥,他却直截了当告诉她们他把老王头给杀了,家里他是不能等下去了,他让媳妇给他找一套换身的衣服,准备潜逃。媳妇劝他赶快到当地派出所投案自首,他却抡起斧头要打媳妇,斧头被他的大姨子抢下,他便抓住媳妇的头发对其一顿毒打,威胁媳妇要是敢报案的话,就地就把她杀死,吓得媳妇躲进卧室内把门插上,气得他咣咣踹了几脚门,大姨子实在看不下去了,骂他简直就没有人性,结果大姨子的脸上重重挨他一巴掌,她索性趁机跑出去,把他杀死老王头的斧头藏到院子里的柴禾垛下面,以防他再惹事生非。
他自己在找到一套衣服换掉血衣后,正准备出门逃跑时,忽然想起距离他家五百米远的后屯的杜老二还欠他两千元钱,现在必须要回来,不能便宜了那小子,否则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他从仓房内翻出一把长约四十公分的木把斧头,斧刃比较钝,提着它去要钱。
阿秀躲在柴禾垛附近,既不敢上前阻拦,更不敢报案。待阿昌走远后,她慌慌张张跑进阿昌房屋内,看妹妹状况如何。知道是姐姐来了,阿昌的媳妇才把卧室门打开。姐姐没说什么,拉上头发凌乱的阿昌媳妇溜出了家门。
阿昌怒气冲冲走在去杜老二家的村路上,天空的细雨暂时收敛。一阵凉风吹来,他几乎醒酒了。快到杜老二家时,他暗暗下了狠心,杜老二要是不还钱的话,就让他立即去见老王头,反正他已是杀人犯了,拉上一个垫背的,还能赚一个。
不巧,那时的杜老二家没人。他寻思着,这阴雨天,也没有啥农活可干的,说不定杜老二这小子到他的哥兄弟家去吃饭或玩耍了呢。好,那就到那儿找找。不几分钟后,他就到了杜老大家院子里。
那时,在杜老大家主房门口内正有一人背着他在洗头,从背影上看十分酷似杜老二,他蹭蹭几步走上前去,二话未说,用随身携带的斧头朝这个人的颈部连砍三下,这个人惨叫一声便倒地了。他仔细一看,原来此人不是杜老二,而是杜老大。正当他在走神的时候,正在屋内观看电视的杜老大的老婆阿霞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阿霞急忙扑到倒在地上的杜老大身上,用双手捂住杜老大出血的颈部,对站在面前手持斧头的阿昌还未来及质问他问什么要对杜老大下此毒手。阿昌转身,料定杜老二肯定在杜老三家,于是他慌不择路从阿霞家东山墙边的胡同窜向后院的杜老三家。
那时候,杜老二正在杜老三家吃午饭,就在阿昌进院子高喊杜老二滚出来时,阿霞给他们打了电话,哭诉说是杜老大不知何故被阿昌砍伤了,需马上送至医院医治,要是晚了,杜老大的生命就保不住了。大伙儿急忙丢下饭碗往外走,正好与手持斧头的阿昌打了个照面。
还未等大伙质问阿昌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昌看见了杜老二也在这活人群中,就敞开嗓门骂道:
“X你妈的杜老二,你欠我的两千元钱现在必须还给我,否则,老子我今天把你们全杀了!”
阿昌骂着便举起手中的斧头向杜老二身上砍去,杜老二躲过斧头,随即反击,在村民阿宝的帮助下,奋力将斧头夺下。杜老三招呼大伙一起揍他,他招架了一会儿,趁人多混乱之际往自家方向跑去。大伙儿没有去追赶,马上往杜老大家赶去抢救。
就在老王头被阿昌砍死不到四十分钟后,老王婆从田间回到家,当她发现老王头命归西天后,火速拨打110报警。当地警方接到报警后,立即指示辖区派出所迅速出警,保护好现场,在主要路段布控堵截犯罪嫌疑人,相关警员驱车前往杀人现场,全力侦破这起命案。
阿昌快接近家门时,发现邻居七十多岁的胡婆婆正好途径他的家门口。他以为自己杀死老王头的犯罪行迹暴露了,胡婆婆是来探听实情的,恶狠狠地对胡婆婆说:
“老不死的,我告诉你,我把村西头的老王头杀死了,你要敢报案,我连你一块杀掉,你赶快给我滚的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胡婆婆听他这一骂,气不打一出处,起初认为阿昌是不是酒喝多了再说胡话,便没好气地回敬道:
“你阿昌,太缺德的吧,我这一把年纪轮到你骂的吗?你杀人啦?,把老王头杀死了?你小子别吓唬我老娘,去你奶奶的孙子……”
阿昌毕竟做贼心虚,听见胡婆婆这一骂,反而有些清醒,原来胡婆婆啥也不知道,这不自我暴露了嘛。紧接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对胡婆婆诡秘道:
“对不起胡婆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老别生气,一会儿我要出趟门,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孝敬你老。”
“滚蛋,老娘没这福分,看你德行……”胡婆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远远瞧见从她站着的这条村路的南头涌来不少村民,夹杂着抓什么人的嘈杂声。
阿昌也瞧见了,急忙对胡婆婆说:
“要是他们来了问你看见我没有,一定不要说看见我,刚才我和他们打架了,他们这是来报复我的,我要回家躲躲,千万别说,要说了,你也活不了”。他说完狠狠瞪了胡婆婆一眼,撒丫子跑进自家院子里,把院门反锁上。
胡婆婆见阿昌这狼狈样,一定是惹出大事了。她没有回家,她要看看究竟,到底这小子怎么啦。
仅几分钟后,那些村民就来到了阿昌家门口,不容分说就砸院门,院门反锁着,谁也进不去。原来这伙人是后屯的,她认识其中几个上岁数的。
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她身边,对她说:
“大娘,你看见阿昌回家了吗”?
别看胡婆婆已是七十高龄的人了,思维还是很敏捷的,她心想阿昌这小子一定惹了大事,否则后屯人不能这么兴师动众的,她要说出阿昌在家的话,这么多的人你一拳他一脚还不是把他揍死啦,先要稳住他们问问究竟再说。于是,胡婆婆问道:
“你们咋的啦,找阿昌?难道阿昌杀人不成?”
“真的,阿昌真的杀人了,人都送医院抢救啦!”
胡婆婆听到这话,心中愣怔一下,为了核实阿昌刚才说的真实性,急忙追问:
“他把谁杀了?”
“这小子不是东西,为了要回杜老二欠他的两千元钱,他误把杜老大当成了杜老二,把杜老大砍伤了,已经被送往县城抢救了。”
那边那些人依然在踹阿昌家的院门,口中在纷纷骂着。
胡婆婆稍稍迟疑一下,说道:
“哦,原来是这回事呀。不对呀,我刚听说阿昌把咱村上的老王头杀死了,怎么又砍伤了你们的杜老大呢?”
“您老听谁说的呀?!”另一个男子走过来问道。
“现在你们赶快派人去村西头老王头家看看情况再说,阿昌要是真杀人了,这回他肯定跑不了”。胡婆婆胸有成竹对他们说。
“那好,我们派人去老王头家看看,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守着,他把杜老大砍伤的事情我们已经报案了,说不定,警察正往这边赶呢。”
“好,那你们快去。”胡婆婆一下子成了他们的指挥员。
胡婆婆从阿昌见到她时的那种放狠话和眼神中似乎知道阿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他宁可信其有,她必须报案,但又怕留下的这几个村民要是知道阿昌躲在家的话,一定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于是,她对那几个村民讲,无论阿昌犯了什么王法,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感情用事,让警察来解决。
胡婆婆看到大家都十分相信她,于是,他在村民的帮助下,直接给辖区派出所所长打电话,并告诉阿昌躲在家中。所长告诉胡婆婆,老王头的确被杀,他正在维护现场,立即组织警力对阿昌实施抓捕,并对胡婆婆的义举进行了赞扬。
大家在佩服胡婆婆机警的同时,分散在阿昌家附近周围,严防其逃跑,等待警察到来配合抓捕。
当几个村民尚未赶到老王头家时,就发现一辆警车鸣笛迎面开了过来。一位胆大的村民拦住了警车,气喘吁吁问警察老王头是否真的被杀了,警察直言告诉了他事实。于是,这几个村民跟在警车的后面,直奔阿昌家。
阿珍听见警笛声后,料定是冲着抓阿昌来的,也不知道阿昌跑了没有,她不顾姐姐阿秀的极力劝阻,没命地往家跑。由于村路有些湿滑,阿珍摔倒了好几次。当她赶到家门口时,门口已被村民围个水泄不通,当警察获悉阿昌潜藏在家中后,两名警察破门而入到了院子里,一名警察把持大门不让村民靠前。
警察发现阿昌家的主房门反锁着,于是冲他喊道:
“阿昌,我们是当地警察,你涉嫌杀人,赶快出来跟我们回到警局,你现在的任何反抗都是无用的”。警察一连喊了三遍,阿昌始终没有回应。就在双方僵持的当儿,警局的大队人马赶到,立即将阿昌家的住处包围起来,同时将在看热闹的村民安置到规定的范围外。
阿霞战战兢兢来到家门口,对把门的警察说:
“我是阿昌的女人,让我进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劝其投案自首”。胡婆婆证实阿霞说的没错。
阿霞的请求得到了一个警长模样的警察同意。为了确保阿霞的人身安全,在阿霞打开院门进去的同时,有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跟随进去。警察告诫阿霞一定要与阿昌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阿霞点头答应了。
就在阿霞刚把房门打开的刹那间,阿霞双手各持一把镰刀,疯狂外外冲,并高叫:
“谁敢上前,我就杀了谁,谁敢……”。
吓得阿霞一下子瘫坐在房门外侧的水泥台阶上。面对阿昌如此嚣张行为,一名警察持枪对阿昌大声呵斥道:
“赶快放下镰刀,否则你罪加一等!”
“我死都不怕,还怕你个球……”
阿昌的话音还没落,就手持镰刀向这名警察冲了过来。在一旁密切注视阿昌动态的另一名警察随即冲天鸣枪,
“咣”的一声枪响后,阿昌一楞,停住了反扑的脚步,整个身体僵在那里不动,迅速被冲上来的警察生擒,带上手铐,押上警车。
此刻,山雨似乎比先前大了起来,围观的群众陆续返回,胡婆婆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她快步走到警车旁,冲着蜷缩在车内的阿昌冷冷道:“你作孽啊,罪有应得!”
警笛响起,拉上阿昌他该去的地方。车后传来了阿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五大连池市公安局 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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