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农村有种怪现象,叫“笑人无,恨人有”。就是说,他有你没有时,他会笑你“穷”;你有他没有时,他会恨你“有”。其实,说到底:“恨你”是假,“想有”是真。小时候,我就干过这样的傻事。那时,村里很少有自行车。一见骑自行车的人过来,就和小伙伴们齐唱:“骑洋马(就是自行车),膏煤油,顶上坐个八昏头。”骨子里却是想自己也有一辆呢!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没过几年,农业社发达了。爸爸用分红款买回来一辆永久牌自行车,锃光瓦亮,蹬起来轻,跑起来快,车铃一按就吱朗朗响,大小人都笑得合不笼嘴。爸爸爱我们,但似乎更爱自行车。一闲下来就用鸡毛掸粉车,用油布擦车,隔一段时间还保养一次,该换零件的换零件,该上黄油的上黄油,该“园圈儿”就“园圈儿”……。有一年,我放假回村,想学自行车,爸就答应让我学。谁知我“还不会走就想跑”,结果,在去袁家庄的路上跌进了沟里,把前叉弄坏了。我很害怕,便骗爸爸说“是过车沟时弄坏的”。爸爸只是狠狠地蹬了我一眼,没说啥就出去了。回来时,便问我:“是跌下沟了吧?”我不得不承认:“是从沟上跌下去的!”他只说了一句:“学车也要安全第一!不要急于上路,先在平地学,等熟练了再上路!”
三年困难时期,我在永济县开张中学执教。因为家里粮食不够吃,不得不分开两个小家过。一摊是亲生父母、爷爷、两个弟弟;一摊是养母、爱人和我。那时,家里的旧自行车分给了亲生父母家,从此,我就没有了车子骑。开张中学离家又远,足有70多里,来去很不方便。爱人只好借街坊邻居的车子送我,接我。时间一长,觉得光借也不是办法,便下决心节衣缩食,买了一辆飞鸽牌自行车,从此,我就有了“漂亮的坐骑”。期间还发生过一个笑话:一次,母亲去解州城看病,我自报奋勇用自行车带他,谁知在上坡时就把母亲甩下去了,可是自己竟全然不知,还使劲的蹬呀蹬,蹬到坡顶时,觉得轻轻的,才发现把母亲丢在了坡底。忙返回去接她。母亲埋怨说:“你就不觉得后面没了人,还只是往上骑呢!”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上世纪80年代,自行车开始按票供应。我和商业局没有关系,只好骑着十几年前买来的破车到机关办公。有一次刚好和商业局局长胡章印碰见了,他说:“王主任,你就骑着它上班?”我说:“弄不下车号啊!”她说:“我想办法给你弄一个!”果然回去后她就让人送来一张自行车号,我就立即从五交化公司推回来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那是中国当时的名牌,我骑着它上班,骑着它下乡,骑着它采访,骑着它买粮、买油、买煤……感到非常荣耀!几十年来,岁月沧桑,3辆自行车陪我走过了许多美好时光。每每想起这些自行车的往事,我的心里就产生出一种无限地感慨来。
自从进了政协机关,一干就是两届、八年。这时,机关有车,方便多了。但应该骑自行车的时候我也坐车了。多花钱不说,问题是思想有点生锈了,行动也变懒了……
自从退休后,没了坐小车的条件,只好骑自行车了,并成天价往返于城市与农村之间。实践告诉我,骑自行车不但环保,而且有利于健康。特别是2003年以后,儿子又为我买了一辆电动车,它比自行车快,比摩托车慢,适合于老年人骑,我就高高兴兴地骑着它干我所想干的事情,非常惬意。特别是现在,到处是车满为患,堵车成害,我就又一次想起了自行车,因为它不但速度快,而且环保、方便、干净、利落……
“随着社会的发展,自行车早已褪去了耀眼的光环。但随着环保意识的不断加强,要求减少汽车尾气排放的呼声越来越高,自行车恐怕又是环保出行的最好交通工具了!”我想。 王淑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