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绿水环绕的南方,一九六五年,我和父母一起随着北上的建设大军落户到了洛阳,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呀。如今的洛阳和我们刚来的时候相比真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都找不到原来的痕迹了,这里的一砖一瓦可浸透了我父辈的汗水哦。
马上就要在洛阳过第四十八个春节了,现在一到过年,菜场、商场里的东西可真是称得上是琳琅满目,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让人看花了眼,都不知道过年到底该吃啥,该买啥了。还记得刚搬到洛阳的时候,你想吃一点肉,得半夜就去小街排队,在外面站一晚上才能买到一点定量的肉。我家是南方人,喜欢吃,那时候家里也没有冰箱,平时把省下来的猪肉有的用盐腌上(咸肉),有的用酱油泡上(酱肉),过一周后挂出来晾干,不会坏,可以放到过年的时候吃。入冬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买冬储菜,还要在自家房前挖一个小坑,把萝卜、白菜、大葱埋在土里面,好保持水分,那时候可不像现在一样有那么多的细菜,全靠这些冬储菜过冬了,过年的时候这些菜也是顿顿不能少的。
记得那时候的冬天特别冷,还经常下雪。每到过年的时候如果再下一场大雪,那就更添喜庆了。我们一群小孩子会在各自的家门口堆雪人,用红萝卜当雪人的鼻子,用核桃当雪人的眼睛,几个大孩子还会组成评委,比比看谁的雪人堆的好。尽管大家脸冻得通红,手冻得冰凉,也不愿回家里暖和的,都兴高采烈的围着自己堆的雪人打雪仗。那时候没有现在的高楼大厦,住的都是小平房,等到化雪的时候,房檐上会挂满冰凌条子,我们搬着板凳把冰凌条子掰下来当冰棍吃,现在想起来挺不卫生的。
小时候过年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给认识的叔叔阿姨拜年了,挨家挨户的去拜年,能得好多糖果呢,有些叔叔阿姨家,还会有比较高级的小点心,是从上海寄来的。那时候,我们小孩子最喜欢过年了,因为只有到过年才能穿新衣服,天天吃好东西。记得有一年春节,爸爸、妈妈不约而同的各自买回来一只烧鸡,一共两只烧鸡呀,我当时心里真的是乐开了花,感叹今年的春节简直是太丰盛了,有两只烧鸡吃呀,美死了。
那时候没有暖气,家家生的是蜂窝煤的炉子,身上穿的就是一件空棉袄,可心里很高心呀,可以放小鞭炮,扔小摔炮,虽然就是这么一小响,也是美的屁颠屁颠的。小的时候对过年有种特别的期盼,喜欢过年的气氛,喜欢过年餐桌上的好吃的,喜欢去给叔叔阿姨拜年,现在看来,出门拜年目的不太纯哦,主要是为了吃糖果。每次年刚一过完,就会迫不及待的问大人,明年啥时候过年?得到的回答就是“早着呢”。
记得八四年我结婚了,婆家是当地的老门老户,亲戚多,那时候过年走亲戚都是送盒式点心,点心转来转去,有的时候又转回来了,呵呵。这些年生活越来越好了,走亲访友的礼物也越来越高档了,有牛奶、洋水果、营养品等等,包装的都很华丽。
四十八年过去了,马上又要过春节了,真的非常怀念小时候过年的味道,那是急切的盼望,那是莫名其妙的兴奋,那是许多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喜悦。那种过年的味道很淳朴、很热闹、很让人回味,就算是面前只有一大锅熬菜,全家人围坐在炉子傍边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现在过年虽然年货很丰富,家里也有暖气,但是总觉得已经找不到过年的感觉了,拜年发条短信,吃饭去饭店包桌,看着很时尚,但是总觉得少点什么。是平时餐桌上东西已经很丰富了,天天都和过年一样?还是家家户户的铁门铁窗挡住了互相走动的热情?哎,我也说不清楚。
怀念从前,非常怀念儿时那过年的味道。
作者:河南省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陈丹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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