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群“神人”,他们自身没啥实力,但却很能办事。常常夸下海口,说与某某领导关系“很铁”,在行贿人和受贿人之间牵线搭桥并从中渔利。你明知他们近乎是骗子,可他们往往能办成事,往往让有些人不得不信,不得不求。作为神秘而又特殊的“中间人”,他们往往有一套熟练的运作方式,帮助行贿人在最短时间内“找对人”“办成事”。他们就是“腐败掮客”,法律上称为“介绍贿赂人”。
“腐败掮客”为行贿受贿规避风险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腐败掮客”在很多行业中都存在着,有的是官员的亲朋好友或者情妇,有的是社会活动面很广的接近官员的职业人士。
办案人员介绍,为了规避法律制裁,一些公职人员不敢直接接受贿赂,而是通过自己信任的人间接受贿,行贿人也心照不宣地将贿赂送到“中间人”手中。“中间人”一般通过成立私人公司等方式将受贿财物隐匿于公司或者私人账户,供公职人员日常消费使用。随着信任关系的增加,“中间人”也不只是接受贿赂的工具,逐渐异化为帮人出售“权力”,寻找寻租机会的经纪人,即受贿行为从被动接受变为主动寻找。这种行为更为隐蔽,危害也更大。
财政部企业司综合处原处长陈柱兵受贿案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据检方指控,2001年到2011年间,陈柱兵利用手中掌握的国家专项资金管理权,非法收受他人财物2454.4万元后为他人牟取利益。
办案人员介绍,陈柱兵的多数受贿都是通过“中间人”完成的。逢专项资金政策出台,陈就会指示“中间人”寻找潜在的申请企业,“中间人”再居间帮助陈收取“回扣”,“中间人”既有他的情人,也有评审专家。
平均每个受贿法官背后有5个以上的行贿律师
以已曝光的案件为例,不法律师的身影不时闪现。
重庆检察机关职侦局相关人士表示,在查处的法院腐败窝案中,律师既是向法官的主要行贿人,也是法官与行贿当事人的“中间人”,平均一个出事的受贿法官会牵出5个以上的行贿律师。个别法官与律师形成利益共同体,由律师充当“掮客”出面直接与当事人签订高额代理合同,个别法官则用审判权、执行权支持律师诉求,变现非法利益后由法官和律师瓜分。有的案件律师一般要付出30%左右的代理费给法官。
行业里的不良律师已然成为腐败“催化剂”,他们与法官形成腐败“默契”、分成“行规”,联手作案,严重损害当事人利益和社会公平正义。
重庆市高法执行局原助理审判员闫波不到35岁,便因受贿385万元获刑15年,闫波在忏悔书中写道:“我觉得法官和律师的关系,就像是医生和医药代表的关系,律师把他们获得的律师费拿出一部分给法官,就像医生收医药代表回扣一样,是行业潜规则。”
情妇、“小三”成“腐败掮客”生力军
有关统计表明,被查处的贪腐官员中,大多数存在着“生活作风问题”和“权色交易”。而他们背后的情妇、“小三”则利用与官员的“亲密关系”,成为“腐败掮客”生力军,扮演导火索、催化剂、中转站、安全通道、洗钱机器等角色。
重庆市规划局原局长蒋勇与情妇一起开办“规划咨询”公司,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专门办理为房地产开发商调增容积率、改变用地性质等“业务”,通过中介咨询公司收受贿赂。2009年4月,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宣判此案,蒋勇因受贿1790多万元被判死缓,其情人唐薇因受贿罪获刑15年。
在案发前,“调规搞不定,就去找唐薇”的说法在重庆房地产开发行业内流传甚广。在蒋勇的帮助下,唐薇开设的嘉汇公司,虽然是一个连专职或兼职的规划编制人员都没有的“皮包公司”,但相关“业务”在业内赫赫有名,不仅房地产开发商抢着跟她做规划咨询生意,连一些政府部门建房也找她。
据调查,蒋、唐二人先后通过嘉汇公司,帮助多个房地产项目擅调容积率,收受贿赂710多万元。在看守所里,蒋勇承认:“唐薇从这个公司赚取的巨额利润,并非唐薇正常经营和劳动所得,是利用他手中权力交换而得。”记者朱薇 吴书光 童方 涂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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