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槐花
五一长假在老家陪母亲度过了两天。
此时,正是槐花盛开时节。满山的槐花灿烂的微笑着,就象冬天里爬满树枝的冰挂。
屋里院里溢满了香香甜甜的气息,稍一呼吸,就会穿透肺腑,直入脾脏,让人有一种通天彻地的舒畅。
家乡的山看上去有一层厚厚的土壤,但很少生长其它的树木,到现在我都纳闷。南山一带看上去到处都是乱石的地方,却生长着各种藤木、灌木、乔木,翁翁郁郁、遮天蔽日,可老家的山上就只长槐树。
槐花的香甜吸引着我,早晨六点便从被窝里爬起来,沿着那既陌生又熟悉的乡间小路,一路走来,不用多远就走进一片洁白如雪、香甜四溢的槐树林。
小路似乎是童年就走过的,却宽了很多,农村里到处可以见到的四轮农用车都可以轻松地通过。想想童年和父母、哥姐共同肩挑臂扛的劳动生活现在恐怕已被农用四轮搅得支离破碎,其中的酸甜苦辣再也不能体味。
蜜蜂们正在紧张地采着蜜,树林里高扬着蜜蜂的劳动号子。今年的蜂农们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村边不到一公里就有的帐篷就是最好的明证。每年的春夏之交,家乡似乎成了放蜂人的天堂,不约而同的如期而至,似乎掌握着槐花开放的每时每刻。他们年年都把最好的收成交给地方收购商,然后揣着票子高高兴兴地到其它地方去赶花期。收购商们再把这些优质的蜂蜜穿上漂亮的外衣,让它越洋过海,到日本、西欧各地去巡回讲述家乡的甜美生活。收购商只从和外国人过了一把做生意的瘾,便时不时地拿出来作为炫耀的资本。
品尝着这样香甜的空气,我突然生发出了落叶归根的愿望。我想,等我退休之后,我便回到我的老家来,把现在已经年久失修的老屋重新翻盖,甚或可以在老屋的北墙后开上两空窑洞,再过当年冬暖夏凉的童年生活。我的老宅地的院子很大,我可以在院子里开挖一片小花园、一片小菜园,让艳丽多姿的鲜花在院子里绽放,让青绿如碧的菜蔬在院子里成长;栽两棵桃树、两棵杏树、两棵梨树、两棵李树、一架葡萄…;一座古色古香的亭阁;一张清亮如镜的石桌。朋友来时,一瓶浊酒纵论天下可论之事;朋友去时,一杯清茶品读古往今来可读之书。劳累时可与花草相谑,饥渴时既有瓜果入口。
这样想来,便对家乡的槐花有了无限的眷恋。对门前的那棵桐树,门下的那条小河,脚下的这条小路都有了难以割舍的情愫。
两天后竟不忍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