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出”的恶与悔--大江法律服务网官网-www.flfww148.com

素有“矿泉旅游名城，休闲养生之都”美誉之称的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一向被中外游客所青睐，人们在这安详宁静的北国边陲小城里快乐地工作着、生活着，无不显得优哉游哉。可这人间仙境般的小城，却因在刚刚进入2014年阳春时节的一起“踩出”的命案而骤然“降温”，好在当地警方“妙手回春”，仅仅24小时后，在犯罪嫌疑人悔恨的悲情中，小城驱散了“乌云”，又迎来了无限明媚的春天。

命案划破小城宁静的夜晚

2014年4月9日晚22时26分许，五大连池市市人民医院医生拨打110报警称：“医院收治一名多处重度刀伤的患者，生命垂危，联系不上家属，请求公安机关出警处置”。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立即指令辖区勤俭派出所出警处置，派出所民警立即赶到市人民医院后，发现伤者头面部及腹部多处刀伤，经医生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勤俭派出所出警民警立即将这一重大案情通报刑侦大队，刑侦大队大队长吴书校在向主管副局长韩海军和局长何伟民汇报的同时，迅速组织警力和技术人员乘坐警车前往市人民医院此展开工作。警灯闪烁，警笛长鸣，顿时划破了小城宁静的夜晚。

火速赶到医院的刑侦民警从一位护送死者医治的同伴口中得知：当晚十点多，死者在市区某夜总会和朋友在一起喝酒时与一名同在此消费的年轻人发生口角，当死者与他一前一后走出夜总会准备方便时，从夜总会里窜出几名年轻人来到死者身边要教训教训死者，死者被吓跑，几名年轻人追死者至夜总会斜对面一工地内，仅仅分把钟的时间，就见几名年轻人慌不择路往市区跑，却不见死者踪影。他怀疑死者凶多吉少，便壮着胆子跑进工地查看。几分钟后，他借助工地上微弱的灯光发现有人状物蜷卧在地面上，并发出痛苦的呻吟，在死者附近不远处有两条不规则的车辙，车辙内的积水结着薄冰。他赶紧过去，见是死者。死者用低沉的声音让他赶快找车钥匙开车送其到医院抢救。他小心翼翼将死者背到停放在夜总会门前死者的车上将其送至医院。十多分钟后，死者就没命了，他也无法联系其家属。死者头部、面部、臀部共计有大小长度、深度不同的刀伤十余处，其腹部、腰部伤严重，伤及心脏、肝脾、肠道等多种器官，造成其腹腔内大面积出血过度而死亡。从刀伤情况看，至少有两把尖刀所致，死者系遭两人以上用刀扎上而死。也就是说，此案的犯罪嫌疑人至少在两人以上。

舞厅命案始发的罪恶园地

刑侦大队大队长吴书校根据死者同伴的描述，带领警力挥师夜总会进一步查明案情的来龙去脉。经初步查明：4月9日晚21时14分许，现年40岁的从事个体搬运工作的青山镇居民刘某某和朋友在市区某夜总会一卡台饮酒。其紧挨另一卡台有吴某、温某、张某、佟某四名男青年陪三位年轻女子在消费。双方彼此间有相互认识的，但席间没有人相互敬酒寒暄。22时10分左右，刘某某的一位从室内卫生间出来的朋友不小心踩了坐在另一卡台边温某的脚。年轻气盛的温某当仁不让骂了对方一句脏话，刘某听后很不舒服，出于朋友面子，仗义指责了温某的举动，吴某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于是激起双方发生口角，进而双方抄起卡台上的器具大有大动肝火干一场的架势，好在被该夜总会的老板组织多名工作人员急忙拉开。又经他人劝说后，双方人员各自继续坐下饮酒。就这么不小心的一踩，埋下了悲情的谬种。

稍许，刘某某起身来到温某所在的卡台边，冲温某扬扬头走出了夜总会，温某随即跟了出去，紧接着，刘某某的一个同伴及温某的朋友吴某、张某相继走出夜总会尾随刘某某。就在刘某某准备方便时，吴某、温某等持刀逼了上来，吓得刘某某不顾一切跑进夜总会对面的市煤建公司院内的空旷的工地上，随即温某等人就贴了上来，吴某、温某各持一把刀口约十余公分长的尖刀照着刘某某的头部、面部、腹部、下身就一阵乱砍乱刺，张某对刘某某拳打脚踢，可怜的刘某某毫无还手之力便倒在荒废多年正准备开发建筑高层的砂石地上，蜷缩着身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伴随汩汩流淌的鲜血痛苦地呻吟着，夜风中顿时泛起刺鼻的血腥味。吴某等三人见教训刘某某的目的已达到，为了躲避公安机关的追捕，未敢再回到夜总会叫上佟某和那三位年轻女子撒丫子往市区逃去。几分钟后，刘某某的同伴给同台吃饭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说刘某某被人砍了，正在人民医院抢救。同台吃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起身离席，纷纷离开了这家夜总会。与此同时，佟某似乎闻到了可怕的气味，催促三位年轻女子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两台的人一下子走光了，老板追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们的账还没结，都是一群啥人呢……”

侦查内线外线多管齐下

当晚，当副局长韩海军向局长何伟民汇报案情时，何局长愤愤地说：“这简直无视法律的尊严，必须彻底打掉”。何局长说完当即作出重要指示：“要坚持命案必破的信心，穷尽一切手段开展侦查工作，务必抓获嫌疑人，以破案遏发案，以公平正义促平安”。

同时，局长何伟民立即电告班子主要成员火速前来局作战指挥室紧急磋商追捕方案，并亲自给设在市区主要出入路口及重要路段的治安卡口的执勤民警打电话，严加盘查出城的各类嫌疑车辆和人员，严防犯罪嫌疑人外逃。仅仅几分钟后，由局长何伟民为组长、政委张松军、副局长韩海军和初长龙为副组长，抽调以刑侦、技术、网安、治安、交警和辖区派出所为成员的“2014.04.09命案”专案组立即成立起来，下设若干小组，各负其责，共同协调作战，保障通讯畅通和各类信息共享。随即，何伟民局长将简要案情和部署侦办抓捕工作向黑河市公安局局长李晓龙作了电话汇报。李晓龙局长高度重视，迅速作出重要批示：“想尽千方百计务必侦破，必要时可调动黑河市局一切资源支持，以实际行动来检验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成果，还人民群众一个安详的社会治安环境。”

针对案发后犯罪嫌疑人吴某、温某、张某等人极有外逃躲避打击的可能，专案组迅速启动了全市“卡口工作预案”和“命案工作机制”。同时，各小组纷纷行动起来。主要分内外两条主线进行，在外线取得进展的情况下，抓住内线工作不放松，采取攻心战术，力争通过犯罪嫌疑人的家属对之劝投。

外线侦办工作主要是：一是采取“四门落锁”措施，增派20名警力在市区出城的四个卡口进行追捕、堵截在逃犯罪嫌疑人；二是由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顾海涛带领一组人员负责调取夜总会的监控视频、分析研究，通过视频侦查，逐一询问当天晚上在夜总会喝酒的所有人，查清案件事实；三是由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曹延忠带领人员负责去医院进行详尽调查，查清死者刘某某被送医院救治的过程，查找送刘某某去医院的相关人员；四是由刑侦大队综合中队王东将主要即将获悉的犯罪嫌疑人上网，进行网上追捕，同时将立案信息及命案专报上报黑河市公安局；五是由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丁天亮组织人员做好待命工作准备，随时对已确定的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

内线的攻心工作由刑侦大队案审中队长孙长青带人负责，一旦锁定犯罪嫌疑人后，此项工作立刻展开。形成内外夹击攻势，确保此起命案在最短的时间内告破。

是夜，各组信息不间断地飞到设在市局的作战指挥部。各组卡口堵截没有明显收获，犯罪嫌疑人在案发后似乎一下子从市区蒸发了，这无疑增添了专案组主要领导的忧虑。但调取夜总会视频侦察组很快传来令人振奋的信息，准确认定此案系三名男年轻人所为，并确定了三名犯罪嫌疑人的具体身份，这和随后调查夜总会小组反馈上来的信息基本吻合，这让专案组的主要领导一下子兴奋起来。上网比对小组立即键盘飞快动了起来，迅速查明犯罪嫌疑人吴某（25岁），系本市太平乡兴华村二组居民， 2007年10月曾参与一起聚众斗殴致人死亡案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属刑满释放人员；犯罪嫌疑人温某（26岁），系本市龙镇讷谟尔村二委居民， 2011年8月，因涉嫌聚众斗殴和非法持有枪支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刚刚提前出狱不久；犯罪嫌疑人张某（26岁），系本市新发镇合心村居民， 2007年10月曾与吴某一道参与一起聚众斗殴致人死亡案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半，这三名犯罪嫌疑人均无固定职业，文化程度仅为小学或初中。

与此同时，内线攻心小组分赴三名犯罪嫌疑人家中迅速展开工作。经走访得知，吴某、温某、张某居住在农村的父母均于几年前搬住市区定居，攻心小组的工作人员在各辖区派出所的帮助下，与次日凌晨1时许均向犯罪嫌疑人的父母或爱人通报案情的危害性和严重性，并进行面对面、一对一的长时间沟通，希望她们能够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告知联系和去向情况，动员家属规劝嫌疑人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很快，三名犯罪嫌疑人的父母或爱人消除了抵触和侥幸心理，坦诚向警方提供了案发后彼此间联系的各类信息，其中，怀有身孕的温某的爱人向警方哭诉道：“他曾多次向我保证不再参与社会上的打打杀杀，谁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案发后，他曾来电话告诉我，他和几个朋友在市区喝酒时与他人发生了冲突并把对方一人用刀砍伤，他和几个犯事的朋友准备逃到哈尔滨躲避，并一再说对不起我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央求我把孩子生下来一定要好好抚养成人，不要像他爸爸那样。随后他就把手机关掉了，我一夜都无法与他联系上，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好好挽救他啊……”。

攻心民警在稍稍安抚孕妇后，立即将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往哈尔滨方向潜逃的信息报告给指挥部。同时，侦察组经过缜密侦查，获悉犯罪嫌疑人温某等人已的确逃往哈尔滨市的准确信息。局长何伟民立即给抓捕组下达指令：“快速赶赴哈尔冰布控，沿途留意犯罪嫌疑人各类动向，切断犯罪嫌疑人前逃的路径。若遭遇拘捕要采取果敢措施，决不能让犯罪嫌疑人逃至省外，坚决打赢这场围剿犯罪团伙的歼灭战”。抓捕组民警带着局长的厚望、重托和职责，在次日凌晨2时许，沿高速公路向哈尔滨市飞快驶去……

自首迫于政策和法律的威慑

就在抓捕小组马不停蹄赶赴哈尔滨市堵截的同时，专案组围绕“2014.04.09”命案的相关工作也在紧张有序进行。

抓捕小组每经过一处收费站时，都要仔细调阅挂有本地号牌或无号牌赴哈方向嫌疑车辆情况，但由于案发当天夜间特殊天气等客观条件制约，收获甚微。专案组亦未能提供犯罪嫌疑人潜逃乘坐车辆相关情况。这给堵截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但抓捕小组依然争分夺秒，于4月10日上午8时许赶到哈尔滨市，迅速与哈尔滨市警方取得联系，展开联合抓捕行动。在偌大的哈尔滨市抓捕几名多少懂得些反侦察手段的犯罪嫌疑人谈何容易。长途跋涉的疲劳和饥渴在不时考验抓捕民警的意志。

在警方连连奏效的凌厉攻势下，4月10日晚21时许，迫于压力，外逃的犯罪嫌疑人吴某、温某、张某返乡来到五大连池市公安局投案自首，主动引领侦办民警前往市区青山公园将藏匿在草丛中的两把作案工具尖刀取出，并得到技术部门的验证认定系造成刘某某死亡的现场作案工具。经审讯，三名犯罪嫌疑人对伤害致死刘某某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分别交代在案发后为了逃避公安机关的抓捕，在市区内租了一辆出租车，蒙上车牌号牌，沿市区通往哈尔滨市高速公路辅道企图到哈尔滨市后再分别潜逃。至此，“2014.04.09命案”仅用24小时成功告破。现犯罪嫌疑人吴痕、温冲、张超已被当地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吴某、温某、张某三名犯罪嫌疑人被羁押后，均流露出极大的悔恨情绪。当民警在初步审讯完犯罪嫌疑人吴某后，问他此刻是不是十分后悔自己的当初的鲁莽行为。起初，吴某低头无语，沉默了几分钟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怎么不后悔，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都是意气用事害了我，害了他人，也害了家人”。稍稍停顿后，吴某向警方袒露道：“两天前，孩子刚满百天，全家人欢天喜地的，前来贺喜的长辈和朋友都说我长了出息，可现在替我操碎心了的父母后半生怎么办，刚刚建立起来的小家庭因我破碎了，妻子和孩子将来的命运如何我都不敢想，我连一条狗都不如，造孽啊造孽……”。吴某说着说着竟控制不住自己悔恨的情绪嚎啕起来。犯罪嫌疑人温某也表现出莫大的后悔，他口口声称对不住好不容易怀孕的妻子，他不敢想象已经破碎的家庭会走向何方，任何祈祷都无济于事。已有对象尚未结婚的犯罪嫌疑人张某最不放心体弱多病的父母，在审讯中时不时痛骂自己连牲畜都不如，不仅害了他人家破人亡，对象肯定是吹了，还让父母雪上加霜，如果有来生，做牛做马再也不敢伤天害理的蠢事了。

正如犯罪嫌疑人吴某所言，羁押在看守所内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古人云：“一失足成千古恨”。恶果与悔恨交加，又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世人当警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