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村野,远望似立体的绿色海洋,从葱绿缝隙中裸露着眼熟的白色屋角,下面才看到有黑色的粗老树本,原来,村庄被浓绿的树丛所覆盖,或者说村户是建在了茂绿之中。
近看,就地势而建起的高低又零落的房屋前后,植有笨槐、洋槐、椿树、楸树、梧桐等等杂树,家院里则是图吉利谐音的枣(早)树、榆(余)树、杏(幸福)树和石榴树,有的还有爬满院落的葡萄架,加上房顶上的葫芦秧蔓,院墙上的丝瓜、米豆秧,哪还有非绿之处?村外小河边、汪塘旁便是高大的青杨、白杨、柳树一类,树株之间和所有空闲的地方,不论是沟岔还是崖坡,都是拖着大片叶子夹带着黄花的南瓜秧,真可谓“见缝插针”。村边相对小片的菜园地里,更是绿得别有韵味,那疯长无度而倾斜的山药架,像海洋里卷起的狂浪,此起彼伏;那芸豆、豆角和黄瓜架,则是标准的“山”字型,却只见绿色不见木架,恰似座座小山包;茄子、辣椒、西红柿,成垅成行地高出萝卜、白菜一大截子,但又被那浓密翠绿的畦畦芹菜,比得“稍逊风骚”。
村后小丘岭的尖顶上,几株搂抱粗的楝子树,是几代前的祖宗们,专门栽植上,让劳作的人们休憩乘凉的,现枝繁叶茂,间隙处吊挂着些许青绿的苦楝枣儿,像大型的太阳伞,遮出一片阴凉地,树下还摆弄着几块大石头座位。岭小也有梯田,梯田两端栽有耐旱和石多土少也适应的柿子树,不需如何管理,长材、结果皆是白赚;梯田里秧栽的是成沟成脊的地瓜,密集的叶子团团铺开,把层层梯田盖得严严实实,不露一点黄土地,也许是为防止太阳的暴晒和水分的蒸发吧!长长的秧蔓人为有序地向一个方向伸展开去,直爬到地堰上,再像挂帘那样垂下去,好像是与“爬山虎”争地盘。大片地块里的才是庄稼,现时大豆的棵株最稠密,连成总的叶子已呈青黑色,实际分垅却看不出垅了;只有两垅大豆一垅玉米的“花垅子”地,才显得松散又规格,高矮宽窄能分开档子;纯玉米地里的玉米棵,长得茁壮而热烈,弯弯的宽厚叶臂向四方伸展着,正孕育籽粒开始鼓肚的那许多玉米棒槌上,已吐出各色美丽的须缨,像小女孩头上扎的“刷子把儿”;不只是为求粮种全,许是为盖房、打箔而种植的高粱,挺拔有力,在庄稼地里其高度拔了尖,仰头才可看见正“晒红米”的鸟巢般的穗子.......这郁郁葱葱的浓绿,一眼望不到边,真乃“接天绿叶无穷碧”,这是大自然的最佳色,是人们心底的向往,更是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象征。
就像“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一样,这里也是具有十分的整体的美。空野的莺歌燕舞,丛绿中的蝶飞蝉鸣,村落里有“鸡犬相闻”,田间有“往来种作”者,还有卧在树旁反刍咀嚼的黄牛,岭坡上雪白如絮的羊群,青溪里的嬉水小子和村头大树荫下乘凉的老人…….徐徐山风,把蓝天上的白云吹得缓缓飘动,绿色海洋荡起层层波澜,也把人们的心境净化得如粼粼流水,一尘不染,从而牵起了一种亲切的情愫,大有人生征程上掀开新的一页之感,让你心荡神迷,余味悠长,但是,要领略和体会此情此景,只有身临其境......(山东临沂 宋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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