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肾癌,我在西安住过两次医院。
第一次是在交大第一附属医院做介入手术,就是把进入癌细胞的动脉栓塞,断其营养。期间,是儿子和女儿护理的。特别是动手术后的24小时内,医生要求“两条腿基本不能动”。对此,我觉得难上加难,因为一天之内少不了喝水、吃饭,少不了小便、大便,还要输液、睡觉……谈何容易?但在儿女们一天一夜不合眼的照顾下我做到了,以致第二天换药时就连伤口也找不到了。
第二次住院是一个月后,在第四军大唐都医院,是儿子和老伴陪我去的,主要是做直线加速器治疗,时间长达一个月,除前几天需要检查、输液、微波、热疗以外,后二十多天就只做直线加速器。
直线加速器每天只做五分钟,陪床人就是拿拿衣服、推移定位,我觉得只留老伴就行了。因为儿子和儿媳在运城还开有一个商店,我决意要让儿子回去,儿子却执意不肯,说:“我妈74岁了,那能照料你?”我说:“就是输输液,打打针,做做直线加速器,有什么不行的?”在我和老伴的劝说下,儿子才不得不回去了。
其实,在医院里护理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说输液吧,滴液的快慢,针头出没出血管,适时叫护士换液,等等,都落到了老伴一个人身上。活儿虽说不重,但要求寸步不离。特别是我有一个毛病,就是一输液就睡觉,因此,老伴一会儿看液,一会儿看针头,整整几个小时忙个不停,没有静下心来的时候。
微波治疗,并不复杂,我躺在床上,医生把仪器定位在我的两腿之上就行。但我的双腿,平时就有个毛病:经常颤动。一颤动仪器就移位。这时,老伴就需要将仪器再移回原处。半个小时要移回七、八次,以保证治疗的准确性。
做直线加速器时,老伴陪我等候,帮我拿鞋、提袄,上了治疗床后,又帮我上下挪动身体。别人见她已经高龄,问她“多大了?”她说:“74岁”,顿时,一片赞扬声。
后来,不输液了,也不微波、热疗了,一天就做五分钟的直线加速器。这时,她就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调整我的心态。
为了让我保持良好心态,她买回来不少报纸、杂志,因为她知道读书看报搞写作是我一生的爱好。
为了让我保持良好心态,她向房东借来笔记本电脑,让我抽空写作。在她的帮助下,我住院期间就写了6篇散文,其中有4篇被发表在《云南老年报》、《山西农民报》、《盐湖文学》、《黄河晨报》和《今日盐湖》上。
为了让我保持良好心态,经医生同意,她经常陪我利用空闲时间去大雁塔、玄奘三藏院、大唐芙蓉园、康复路批发市场、回民一条街、临潼华清池等景点和地方游玩,期间我还登上了大雁塔的塔顶。虽大汗淋漓,却激情满怀,举目四望,西安古城尽收眼底,欢娱之心,不言而喻。
为了让我保持良好心态,她仍和在家一样,每天早晨陪我散步。即使在住院期间,我也坚持每日散步5里路。
为了让我保持良好心态,她还利用她住宿的地方让我每晚泡脚,每星期洗一次澡。泡脚前由她烧水,洗澡时由她擦背。
还有一件不能不提及的事,就是闹肚子的那几天,我不小心拉在了裤档里,但她不急不懆,把隔帘一拉,将我的裤子脱掉,拿到卫生间刷了再刷,洗了又洗,一直洗到干干净净……
对老伴的在院护理,我感恩戴德,由不得产生出一种从来没有的情意,觉得爱妻如酒,越老越香,真是少年不知酒滋味,待到老年美万分,品押起来,陶醉不已;爱妻是福,越老越觉得她的珍贵,就是再活五十年我也愿意与她相伴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