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连续两次分别以“故乡相聚”和“驻地巡访”方式,与十几位老友会面——详见《老友传奇见面记》及《……再记》博文,心情之兴奋无以言表。某日,女儿乘兴问我还有没有想念的老友她帮查询,我随意说出了几个名字与大体的地址,我看她电脑手机交替操作,没过多少时间,一位60多年没见面、20年失联的老友,从新疆的哈密与我通上了电话。且不说女儿是用的什么办法让人钦佩,可能与我提供的地址不无关系,其他的未查到嘛。只说俺与老友,既激动又亲热,话越说越多讲不完,最后才确定用电脑视频聊天的办法“见面”,尽管老友承认落后,不会电脑,但可由儿媳妇帮助。
先请朋友们注意下标题,上述是老友“传奇见面”,此次是“传奇老友”见面。俺这位老友姓H,家本是济南,怎么去了新疆?确有一段传奇故事呢。
那是1951年,16岁的H,“国家招干”后被分配到沂蒙山区我所在的工业主管机关,好像因他各方面条件较好,未分配去基层,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大他5岁,而且介绍他入的团,所以3年后就有了一次小小的机缘。单位推荐一青年人选去华东财校“深造”,众目关注下领导选拔了他。当正式公布时,我们才知道,本来是选拔的我,因我正巧递交了《结婚申请书》,领导为照顾我的“切身大事”,才改为H的。我虽遗憾也枉然,H却视为“夺占”向我道歉。我们皆以革命大局为重,互相祝贺,关系更加密切。
一年后,H结业归来,被分配到YS县植物油厂任主管会计。该厂一位老革命干部老ZH,不久就看上了H这个青年,自然是其表现突出的缘由,又经过一段考察,他便托人欲把小他几岁、正上中专农校的女儿许配给他,两人见面后都非常同意,婚姻便定下来了。第二年,小ZH农校毕业,因学的是兽医,被分配到新疆去工作——那时所有专业学校毕业生,完全按需要分配,不考虑远近和地域。老ZH正顾虑女儿这婚事,主要两地太远、女婿是何态度的问题,H马上站出来慷慨声言:我们一同去新疆!我早有去边疆的志向,青年人志在四方,这正是我人生的夙求!您放心,我们不会给丢脸!一句话打消了老ZH的思虑。支边是革命行动,小H申请得到了支持和表扬,经商定,二人结婚后持证同去新疆。
之后我得到的消息是,二人同在哈萨克巴里坤自治县,小H在工业局,小ZH在“农牧三站”(种子站、植保站和兽医站),工作得顺利,生活得美好。鉴于我俩思想观念一致、情感关系融洽,虽不能见面,却书信联系不断。此后,我知道的他(她)们那边的事,如没有自行车,上班及出差骑马,家里有两匹马,有专门管理的,缴费但有补助。吃的、住的、用的都有差异。我们还畅谈了诸如乐器冬不拉、马头琴、维族姑娘独特舞蹈、脖颈扭动及多条小发辫、男子的大皮靴及蹲式舞蹈,什么《咱们新疆好地方》、《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歌曲,直到天山、大沙漠……大约“文革”后期,他专门给我寄来了一件新疆咖啡色绵羊的皮袄——可惜被一老工人师傅“遏”去了,他识货,硬给加倍的钱被我拒绝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知道了4个孩子6口人。再后来,他们调去了哈密地区,退休了,确如H 60多年前说的,沂蒙干出了业绩,H是中级法院某级别领导干部,其夫人是副县长,孩子分别在济南、乌鲁木齐和身边。还说曾来过我的驻地,因晚上,没通讯工具,尤其变化太大了,找不到,只好作别。由于双方多方面的变动,我们从此失掉了联系,想尽了许多办法皆无果。
这次一联系上,我们就迫不及待“见面”了,而且是H那边首先发过来的!啊,视频上立即出现了三人的头像,没用介绍,我先认出了老友,60多年印象无大变化,也许心理作用,怎么俺这老友像一位维族老人呢?我哈哈笑出了声。其实不介绍我也辨别出一是其老伴,一是其儿媳了。我们都说是真的年老了。遗憾的是,图像双方皆看得清楚,会话我能听到他们的话,他们听不到我的话,只好他们讲话我打字,尽管如此,还都无比满意,互通和交流半个多世纪的旧事新情呢!待我忙过近来的一些急事后,调整好麦克风,再与老友聊个彻底过瘾!(山东临沂 宋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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