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孟宗尧同志《夕照撷影》
马骏英
我第一次见到孟宗尧同志是在52年前的1957年春季。那时,我还是长武中学初二级的一个学生。一天下午,班主任曹生存老师组织我们参观新建的县广播站,接待我们的正是广播站负责人孟宗尧同志。当时我们都称他孟“站长”。
那时,他刚20来岁,高高的个头,身材笔挺,衣着整洁,浓眉大眼,和颜悦色,笑声爽朗,一见面就给人以英俊潇洒和干练、善良的印象。他领着我们参观了广播站的播音室和机房,简要介绍了广播站的建站过程,详细讲解了广播站工作的特点和流程。这一切,我们都感到新鲜和好奇。孟“站长”吐字清晰,语言干净利落,讲得头头是道,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感到这次参观收获不小。末了,孟“站长”还希望我们常给县广播站投稿,反映农村和各条战线的新人新事。还别说,我就是这次参观后开始给新闻单位写稿的。从一定意义上说,宗尧同志算得上是我进入写作之门的指路人。
1962年8月,我从咸阳调到长武县文教卫生局,孟宗尧同志时在县委宣传部工作,这样,不时有业务联系,见面机会也就多了起来。1964年春,他被提拔为县广播站站长,而我常给广播站写反映文教卫生工作方面情况的稿件,成了孟站长一名名副其实的通讯员。从此,与宗尧同志的笔墨往来日渐频繁。后来听说他还找过我们文教卫生局的高显瑞局长,试图调我去广播站工作。因高局长不同意,协商未果。虽然如此,我从内心还是感激他对我的知遇和赏识。
县革委会成立后,我在政工组负责宣传工作。过了一段时间,宗尧同志作为“当权派”被“解放”出来,安排在革委会办公室写作组工作。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却属于同道,工作上的联系特别多。此后,县上的三干会也罢,四干会也罢,工作会也罢,都是他负责为县领导起草大会报告稿,我负责会上所有的典型材料。这种搭档关系大约从1971年一直持续到1975年6月底我调离长武为至。搞文字工作,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别人开会时可以鞭棍不拿,只用耳朵听就行了,而我们笔记本、钢笔是绝对不可少,须臾不能离身的。写出的材料拿到会上去研究,横挑鼻子竖挑眼自不用说。尤其是那些根本不懂材料的与会者提的意见常常让人哭笑不得,但还得耐着性子听着。会开了,领导的报告受到大家的好评,典型材料得到与会同志的赞扬,我们这些在文字上下苦的人才得到一点安慰,常常在一起自得其乐。
我调到咸阳地委工作后,出于同行的惺惺相惜,每次回长武,总想见见他,互相勉励,互诉苦衷。宗尧同志后来先后做过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宣传部副部长、党校副校长,但万变不离其宗,始终没有脱离开写材料。他写的材料究竟有多少文字,恐怕自己也很难说清。但就是这一份份材料,无言地铸就了他的人生辉煌,也获得了长武“才子”的美誉。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宗尧同志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了。但我随后即听县上来咸阳的同志说,现在又在潜心诗词楹联创作。这种精神真令我佩服。2002年国庆节,我的两本拙作出版,即托人送去,请他指正。当月,他捎来了一首七言诗,题目为《马骏英新作〈兰台札录〉〈农村改革调查〉读后》。诗曰:
四十年前初识君, 半生文交伴知音。
《兰台札录》讲真话,《农改调查》求变新。
忆亲哭妻情切切, 针时砭弊言谆谆。
大作读罢多感慨, 相逢两个白发人。
读后使人倍感亲切,温暖。
之后,我常从《长武诗词》、《长武联苑》、《咸阳诗词》上看到宗尧同志的诗词楹联大作,真可谓“高产”。
俗话说:干啥的怕啥。这话有一定道理。因为只有一直干某项事情的人方能深知其中的辛酸苦辣。宗尧同志写了大半辈子材料,下了大半辈子苦,仍然挚爱这一工作,以苦为乐,足见其对事业的挚爱和执著。更是做到了老不寂寞,老有所学,老有所为,老有所乐,成了长武文坛的常青树。这点,值得我学习;这点,也使我受到很大启发。在他和鱼佩云等同志的援引下,我也摸索着写起诗词曲联来。有感于他过去才思敏捷和现在的精神不老,我为其写了一首赠诗:
眼睛一扫刻心中,色舞眉飞论意兴。
讲稿轻车走熟路,诗联信手赠新朋。
六旬更立凌云志,耋耄仍怀映日情。
叶茂根深常绿树,花开不语自绯红。
诗虽不佳,但真实地表达了我对他的感悟和钦佩之情。
宗尧同志为诗,才思敏捷,出手利索,诗作思路新颖,立意高远,词语鲜明、生动、准确。但由于初写时仓促上阵,没有严格遵从格律,写的多为古风和自度曲。去年以来,他已开始重视起这个问题,并且潜心钻研平仄粘对。一次,他对《长武诗词》主编鱼佩云同志说:“今后对我写的诗词,严格按格律要求。不合格律的,一律拿下来!”此时,宗尧同志已是75岁的老人。这种严于律己,不断追求进步和更高境界的精神令在场的我深受感动。这也和某些满足现状,常常自以为是,只图发表、不求进取、不顾社会影响的人形成鲜明对照。事实证明,宗尧同志的诗词这段有了很大进步。我见到的几首诗词都是按格律要求写的,比如:《赞温总理》、《重阳节》、《长相思·悼胡三多先生》、《浪淘沙·引水上原》、《怀念崔鹏程县长》等,说明在诗词创作上他已经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实现了新的飞跃。
宗尧同志年逾古稀,仍笔耕不辍,实属难能可贵。他的《夕照撷影》一书即将付梓,我表示衷心祝贺;并且热切渴望及早读到它,从中汲取营养,充实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