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看守所内灯火通明，贾榜成半躺在床上，两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大年三十这天，没有人来看望他，更没人给他送东西，他像是被世界遗忘了。唉，一个“高明”的计谋竟把自己害到如此地步！
事情还得从9年前说起，那时贾榜成二十三、四岁，他书念得不多，脑瓜子却灵，胆大。他与同村的贾仁义关系亲密，俨然一对亲兄弟。已娶妻生子的榜成家境稍好，经常接济贫寒的仁义，仁义感激不尽。落后的山区农村锁不住年轻的心，两人便一块到西京市打工，榜成蹬三轮车跑运输，仁义在建筑工地当小工。时间不长，两人便厌倦了辛苦又挣钱少的打工生活，急切盼望能早些发财，榜成开始与社会上有劣迹的人来往。
甘肃人甘大勇最终引领这两人走上了犯罪路。甘是个盗窃负案逃犯，榜成、仁义与他打得火热，三人合伙做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案子后，榜成、仁义的胆子越来越大。一天晚上，榜成、仁义骑三轮车去盗窃一家军工厂仓库的铜材，不想搬运时被厂保卫科发现，仁义迅速逃出，榜成则在翻墙时被保卫干部开枪打中小腿而当场被擒。
榜成自知罪行不轻，六七年怕是出不来，他想到妻子和不满一岁的儿子。妻子刘水婷身材高挑，面庞清秀，皮肤清晰，是几条沟里人都知道的俊媳妇，儿子贾明希也长得很可爱。榜成知道没有男人，孤儿寡母生活难以为继。聪明的他思前想后，终得一妙计。他向公安机关交待，军工厂仓库是他与甘大勇一块去偷的，甘很快被抓获。因无人能证实他发案当晚的行踪，加上前几天他单独盗窃仓库的小铝锭时在现场留有指纹，甘遂被认为是同案犯。贾榜成被判刑8年，甘大勇被判刑10年。榜成被判后，惊魂已定的贾仁义去监狱探望他，榜成紧握仁义的手相告：“水婷、明希全靠你照顾了，8年后再见！”仁义连连点头，与榜成含泪相别。
仁义回到家，常抽空帮水婷干些重活，没活干就陪水婷说话，或者逗明希玩。水婷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丈夫被判刑的烦恼也丢在脑后。时间是一双无所不能的手，水婷和仁义终于做了那男女之事。后来，两人就像夫妻一样在村里出入，全然不顾别人的闲话。
8年时间不快也不慢，榜成终于熬到出狱的这一天。他回到家，妻子对他不冷不热，儿子也以陌生的眼光打量他，他感到一阵阵心寒。几天后，村里有关水婷与仁义的风言风语传进榜成耳朵，他回去问水婷和仁义的关系到底清白不。没想到水婷很坦然，还说她和仁义已有感情。榜成劝说无效，一气之下愤然再次来到西京市。
榜成细细思量后觉得对不起妻子，8年来未尽丈夫责任，也难怪妻子起异心。他就想着多为家里挣些钱，看能不能把妻子的心挽回来。但现实是无情的，他无技术、无文化，只能干些待遇很低的苦力，他再次想到了盗窃。他找到以前小偷小摸的同学王喜荣，两人一拍即合，连夜返回家乡盗割通信电缆卖铜赚钱，得手几次后尝到了甜头。一天晚上，他俩又去偷施工中的整盘电缆线，运赃时被邻村人撞见。第二天，贾榜成便被人赃俱获，等待他的将是盗窃与破坏通讯设施的两罪并罚。
连绵秋雨将一切都笼罩在阴郁中，县城的监所与西京市的监狱一样沉闷。他正在坐着发呆，看守人员递给他几张纸，他一看心都碎了，那是水婷起诉与他离婚的诉状啊！失去理智的他猛砸监室铁门，结果招来看守人员的一顿臭骂。半月后，法庭在监所里审理了此离婚案，判决刘水婷与贾榜成离婚，儿子贾明希归女方抚养。贾榜成抖抖索索地在判决书上签了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儿子含泪看了他一眼，匆匆跟母亲而去。监所门外，贾仁义已在等候水婷母子俩。
贾榜成在监所里度过了凄冷的第一个冬季……
已近午夜，不断有噼哩叭啦的爆竹声传入监所，那是县城居民除旧迎新的欢歌啊！监所里氛围热烈起来，贾榜成却还在发呆。他包庇贾仁义本是让其照看他妻儿家小，谁想却引狼入室，自己的“高明”害了自己啊！想到贾仁义的逍遥乐哉，他咬咬牙决定向政法机关揭发其罪行。拿定主意，他便耐心等待前来查号的看守人员…… 作者： 陕西省丹凤县检察院 王乾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