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已越来越低,常常感觉阵阵凉意穿心而过。早晨出门时不得不用围巾紧紧裹住肩脖,抵挡那冻彻心骨的寒冷。
日子复制般过着,依旧每天按时起床,步行上班,不迟到不请假。手冻僵了脚冻麻了,搓搓手,跺跺脚复又笑靥如花。依旧像夏天时一样常把头靠在窗边的护栏上,看飞鸟掠过天空的方向和白云飘去远方,直到感觉自己晕眩。有时因为白日里太过疲惫,深夜常常从一阵瘖痖诡异黑白无声的睡眠里骤然醒来,望着空旷无声的黑夜到天亮。
在下班的路上常听着歌站在空旷的街角看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在那锈迹斑斑的回忆里搜寻那些遇见过的脸庞,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他们,不知他们是何时来又是何时走的。记忆力越来越差,那些面容已经无法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我忘了他们,就像记不得迷路时来的方向。究竟都是无情人,他们没有认真告别便已离去,而我,亦未能将他们深刻于心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并不是什么伤感的事。彼此各安天涯,各自安好,给予最诚的祝福,便已是不负邂逅之缘了。
街道两旁的常青树仿佛永远不会老去一样,岁月之河经久不衰地流淌,而它亦执著地亭亭站在路边,沉默地看着过客来往,好像履行着与这个小城的相守之约。轮廓由一笼笼无数细碎叶片错杂簇拥而成,阳光从苍茫的苍穹里投洒下来,那葱茏便在暖阳下呈现为一种烟蒙的深青色。而被枝叶撕碎的阳光散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不规则的光影交织折晃出庞然魇魅的感觉。
往日空茫的街衢因春节即将到来多了几分热闹,路过车站时常常遇见一些归客,疲惫不堪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而眼中充满喜悦。大概是因为马上能够见到自己日夜牵挂的年迈老母亲或是及膝孩儿,抑或是日思夜想的好姑娘和屋后那条唱着歌倒影着童年往事的长长的河流。我经过他们,然后笑着挥挥手回应那些跑车的师傅:“我不坐车,我不去务基也不去黄华,我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 …”。然后走过,各去各的方向。
每走到大瀑沟处,为了避免总被那些拖沙载泥的大货车驰过时扬起的尘埃袭得灰头土脸,我便常常走那条可以通向小区的小土路。在如此寒冷的时节,小路旁依旧开着花朵儿,友说那花朵儿名叫“鸡蛋清”,颜色金黄,看起来娇小脆弱,却在这寒冷的季节开得格外耀眼,常常让我觉得它们像一个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绽放在荒草丛中,不管是否有观众,凸自绽放娇容,于寒冷的冬风中舞蹈,那飘摇的花瓣儿像极了蝴蝶的翅膀,仿佛在渴望着飞翔。虽然直到它们零落成泥,亦飞不到远方,但那又怎样,她已在风中活得那般绚灿和快乐。
希望自己能够像这个时节的它们一样顽强又平和快乐地活着,开也优雅,落也从容,静守岁月,携一颗素心于阳光和清风里倾听光阴的故事。
人生一世,本就是一场花开花落,不是么? (作者:李昌丹) |